自年初至今,中信银行股价涨幅接近40%,位列板块第一。但从企业自身来看,高涨的股价仍难掩净息差较低,增长动能匮乏等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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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中信集团这棵大树,中信银行的未来该如何被审视?
利润靠调节?
中信银行的业绩,并没有股价表现的那般惊艳。
2023年一季度,中信银行的业绩增速已经放缓,营收513.63亿,同比下降了4.94%,创出了自2017年以来单季增速的新低,再次进入负值区间。
再看净利润,中信银行自2021年增速达到13.6%的后便逐步回落,一季度净利润191.44亿,同比只增长了10.34%。
分季度来看,公司在2022年第4季度的净利润增速就已经明显放缓,并由第三季度14.57%的回落至8.03%的个位数增长。
中信银行一季度业绩之所以“踩刹车”,与主营业务全线回撤脱不了关系。
首当其冲的,就是净利息收入。当下中信银行对利息收入依然十分依赖,营收占比超过八成,是典型的一条腿走路。净利息收入增长的不温不火是近年来其营收增速下滑的主要原因。
2019-2022年,中信银行净利息收入规模从1875.84亿增长至2113.92亿,3年时间仅增长了12.69%,同期收入增速也从13.79%降到3.34%。到一季度更是直接降为负值,实现收入366.26亿,同比下降了0.87%。
这背后最直接的原因,是其反映贷款定价的净息差指标下降较快,且公司贷款规模增速的减缓不足以抵消净息差下降损失。
财报显示,2019-2022年中信银行净息差从2.12%降至1.97%,到2023年一季度又进一步降为1.87%,低于股份行1.89%的平均数据。
在资产规模上,一季度中信银行贷款及垫款总额为5.35万亿,相较于2022年末仅增长了3.88%,而2019-2022年复合增速达9%。
放眼整个银行业和股份行,这样的增速排名也是靠后的。据光大证券统计,2023年一季度股份行总贷款增速为6.3%,而整个银行业增速达11.6%。
另外中信银行的非利息收入也拖了后腿。一季度实现收入147.37亿,同比下降了13.74%。其中占大头的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大幅下滑,为85.46亿,同比降幅达11.52%。
对银行业而言,一季度手续费佣金收入下降是个共性问题,作为中间代理业务,手续费收入更容易受市场环境影响。据中泰证券统计,2023年一季度全部上市银行净手续费增速为-4.8%,其中股份行降幅更是达到了13.8%。
这主要是受到2022年第四季度债券和理财市场波动影响,居民投资偏向谨慎,更多将资产配置到定期存款等无风险投资。
中信银行以投资为主的其他非息收入也表现也不佳。其中投资收益受债市影响降幅超50%,为31.89亿。而公允价格变动损益是其一大亮点,在二级市场回暖下实现业务收入21.7亿,相对于2022年的3.18亿亏损大幅好转,对冲了非息收入的部分下降损失。
一季度中信银行在主营净利息收入下降的情况下,净利润增速还能超过10%,主要是贷款减值计提的大幅减少,为141.09亿,同比降幅达26%。
虽然其不良贷款率相对于2022年同期也降低了0.14%至1.21%,但降幅远不及计提的信用减值损失降幅,有调节利润嫌疑。
仍处在风险出清期
作为头部股份行,中信银行面临的增长压力与此前较高的不良贷款率密切相关。可以说当下公司仍没有完成风险出清任务。
拉长时间轴来看,中信银行资产的不良率风险累积主要发生在2014-2018年,期间其不良贷款额快速提升,由284.54亿增长至640.28亿,规模扩大了125.02%。与之同时飙升的还有不良贷款率,同期由1.3%提升至1.77%,并在九大股份行中排在倒数第三名。
细看同期中信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主要是对公贷款的零售和制造业拖了后腿。2014年二者不良率还分别为3.8%和2.28%,到2018年就提升到了8.5%和7.3%。
对此中信银行解释为由于彼时特殊的国际形势,外贸企业经营压力加大、国内经济增长乏力、产能过剩等因素,但对比2018年股份行数据,仍高于招行、浦发等头部银行。
尽管存在影响行业的客观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中信银行管理和风控问题也是绕不开的一道坎。这在房地产领域体现的尤为明显。
2018年12月,中信银行就因理财资金违规缴纳土地款等6项违规行为被银保监会罚款2280万;2019年8月又因违规发放房地产开发贷款等13项违规行为,被银保监会罚没2223.7万;2020年2月其收到北京银保监局的罚单,在19项违规事项中有13项涉及地产业务,又被罚2020万。
此外中信银行爆出的包括前行长孙德顺在内的多名高管贪腐和利益输送问题,也凸显了其管理漏洞。
作为从业40余年的“老将”,孙德顺还一手主导了中信银行贷款向房地产领域倾斜。或许是为规避零售和制造业的高不良率,2017年房地产成为中信银行贷款投放的第一大行业,占比达10.4%,这在当年的头部股份行中占比也是最高的。
2018年是孙德顺执掌中信银行的最后一年,当年招行、浦发等头部股份行不良率纷纷下降,而中信银行不降反升,由1.68%提升至1.77%。
直到2019年,方合英行长的上任才逐渐扭转局面。此后虽然制造业和零售业不良贷款率已经显著下降,但房地产占比过高的后遗症开始显现,近年来的地产调控使得行业的不良贷款率飙升。
2022年其房地产对公贷款余额占比已降为5.57%,但行业的不良贷款率却由2018年的0.35%提升至3.08%,拖累了整体不良风控指标。其不良贷款的风险出清任务还未结束。
2014-2018年,随着中信银行不良贷款的提升,计提的贷款减值损失也在增加。较高的不良和贷款迁徙率使其不得不计提更多的贷款减值,对净利润形成侵蚀。
同期其贷款和垫款余额年增速均在10%以上,但归母净利润仅从406.9亿增长至445.1亿,5年间规模增长了9.39%,期间其贷款减值准备从604.97亿增长至1011.54亿,规模增长达67.2%%。
需要注意的是,2014-2018年中信银行的拨备覆盖率由181.26%降为157.98%,距离150%的监管红线仅一步之遥。
可以看出,不良资产的增长对中信银行的盈利存在抽血效应。当下的风控指标仍然有下降空间,尤其是贷款迁徙率,2022年其关注类贷款迁徙率近30%,次级类和可疑类贷款迁徙率仍超过70%,仍高于招行、兴业等头部股份行。
增长动能压力
不良资产的风险尚未出清,中信银行的内生性增长同样值得注意。
2023年一季度公司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8.75%,已接近监管红线7.5%,常年较低的核充率使其只能通过不断的融资来满足要求,也是近年来制约其资产扩张的重要因素。
数据统计,仅在2019年间中信银行就发行债券融资达800亿,2020年间又发行了超千亿债券。2022年其又披露了融资额近400亿的A+H股的配股方案。
中信银行多次融资最为直接的影响,是使其股东权益的不断摊薄,损害了股东利益。体现在股利支付率上,由2018年的超30%降至近年来的25%左右。
此外,中信银行零售及财富管理业务,增长同样不及预期。
零售业务上,中信银行以对公业务起家,当下零售贷款增速不断下降,主要受个人按揭贷款和信用卡业务增长拖累,仍是对公业务在撑场面。
数据显示,近年来中信银行零售贷款余额由2018年的1.48万亿增长至2022年的2.21万亿,增速由超20%放缓至3%出头,并在2023年一季度进一步放缓至1.80%,营收占比也由此前的40%以上降至30.46%。
相比之下,对公贷款增速则有加速趋势,贷款余额由2018年的1.89万亿增长至2023年一季度的2.73万亿,在经历了2018年和2019年4%以下低位数增速后,2021年回升至7.64%,2022年和2023年一季度都保持在8%以上。
由于其个人贷款收益率一直高于对公贷款,个人贷款的增速下降意味着整体生息资产收益率还将继续承压。
另一大被寄予厚望的财富管理业务增长也不稳定,自2015年后规模始终没有有效突破,对业绩贡献也在下降。
数据统计,2017年在其业务收入达到468.58亿顶峰后,始终保持在350亿左右,营收占比也由2017年的近30%下滑至2022年的17.55%,已经很难发挥此前的业绩增量角色。
但期间公司AUM资产和零售客户规模都在创新高。前者由2018年的1.8万亿增长至2022年的3.91万亿,增长翻倍有余;后者同期由0.88亿增长至1.27亿,增幅达到了44.32%。表明其财富管理业务仍有待进一步挖掘潜力。
从公司战略角度看,2021年中信银行将零售业务提升至公司第一大战略,并打造以财富管理为核心的“新零售”,期望未来2到3年内实现零售业务占比超过50%。而当下零售和财富管理两大业务都慢了下来,零售业务仅占比30%,战略目标仍然没有时间表。
当前增长动力仍是中信银行的首要课题。背靠中信集团,目前看其在财富管理上的协同效应仍未显现。而自年初至今中信银行股价的巨大涨幅,或已包括这种协同预期。
未来,中信银行需要发挥集团的协同优势,着重在财富管理业务上取得突破,并继续压降风险指标,才能更好解决增长动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