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迪士尼来说,2023年绝对是不太好过的一年。


(资料图片)

比如最近,《小美人鱼》自立项确定黑人女主演海莉·贝利以来,就陷入了无穷争议中。对于《小美人鱼》的颜值、种族争议我们无意讨论,回到市场角度而言,迪士尼面临的处境以及前景或许更值得讨论。

“翻车”日益频繁的迪士尼电影

5月26日全球上映后,其北美票房走势还算不错,首映周末票房约9550万美元,占了市场的六成左右。

但国外网友们照样争吵得非常厉害,目前IMDb开分7.0,但IMDb页面已经出现疑似“锁分”的现象,用户评分占比显示有40.7%的用户打出了1分的最低分,但也有17.2%的用户打出满分,北美观众分歧导致的舆论魔法大战甚嚣尘上。

而在中国市场里,《小美人鱼》在网上热度颇高,但基本都是以网络梗图的形式被轮番嘲讽,基本是被一边倒群嘲。豆瓣5.3分,首日票房仅366万元,创下迪士尼真人电影在国内上映最差的开画记录,照此趋势其在中国累计票房很可能突破不了3000万元,很有可能成为内地引进迪士尼的电影中票房最低的一部。

对迪士尼而言糟糕的情况不止于此,下阶段的两部重磅电影很可能口碑堪忧。在近期的戛纳电影节上,迪士尼送去了《夺宝奇兵5》和《疯狂元素城》两部电影进行提前点映,但MTC开分都只有50多分,这让外界对迪士尼后续作品的口碑也多了疑问。

迪士尼旗下的漫威电影同样陷入困局,《蚁人3》创下系列最差口碑和票房,被寄予众望的“征服者康”演员乔纳森·梅杰斯因涉嫌袭击遭逮捕,很可能导致下一部《复仇者联盟》的规划被推倒重来,但据外媒 Scooper 报道,漫威影业不会放弃正在进行的多元宇宙传奇的故事框架,因为漫威已经积重难返,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除了“滚导”的《银河护卫队3》,迪士尼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拿出令观众惊喜的作品了,而滚导拍完《银河护卫队3》后就去了隔壁DC影业掌舵。

对手们则在迎头赶上。环球影业发行的《超级马力欧大电影》以全球12.8亿美元票房雄踞2023年全球票房榜首,比第二名7.2亿的《银河护卫队3》多了足足5亿美元,同样由环球影业发行的《速度与激情10》已经突破5亿美元位列第三,而狮门影业出品的暴力美学《疾速追杀》已经出到第四部,以远低于《蚁人3》的成本获得4.29亿美元票房。

与此同时,我们即将在今年看到前期口碑爆棚的的DC《闪电侠》、索尼影业《蜘蛛侠:纵横宇宙》,海外IP势能强大的《芭比》和《沙丘2》,派拉蒙将变形金刚IP卷土重来的《变形金刚:超能勇士崛起》……

迪士尼在电影业务上面临的巨大挑战,恐怕将在2023年达到顶峰。

前任留下的“烂摊子”

为什么在《复联4》至今的这几年里,迪士尼会从电影几乎部部爆款、成熟稳重的IP大户,变成如今这个只会炒冷饭和政治正确,新电影没几部拿得出手的“虚弱”电影巨头?

这要从迪士尼上任CEO鲍勃·查佩克(Bob Chapek)说起。

鲍勃·查佩克自2020年起担任迪士尼CEO,他的任期恰逢全球疫情的特殊时期,迪士尼的主题乐园业务受到严重影响,而大投入的院线电影也陷入难产。

查佩克的经营策略是聚力于流媒体业务Disney+,不惜为流媒体生产大量独播内容,如漫威、星战等大型IP的最新美剧,以及《花木兰》《黑寡妇》《心灵奇旅》等原定于院线的电影。

独播内容再加上比Netflix更低的订阅价格,让Disney+得以在仅仅两年时间里迅速成长为拥有1.6亿以上会员规模的流媒体新贵,并使得迪士尼的整体流媒体用户规模在2022年10月超过了Netflix。

但与Disney+大增的会员规模同时到来的大规模的亏损。2022年第四财季,迪士尼的营业利润亏损则扩大到了14.74亿美元,就在财报发布不久以后消息传来,曾掌管迪士尼十余年、一手缔造了迪士尼电影版图的“老掌门”罗伯特·艾格(Robert Iger)成了救火队长,火线接替鲍勃·查佩克(Bob Chapek)担任CEO,任期两年。

甚至于在该CEO下台后,迪士尼投资者还在今年5月起诉了鲍勃·查佩克,认为迪士尼高管制定了一场有关流媒发展规划的骗局,误导投资者们认为公司旗下的Disney+流媒服务能够在2024年实现盈利,其中涉及隐瞒成本开支和用户增长困难性。

而鲍勃·查佩克大举投入流媒体业务带来的亏损是显性的,而更隐性、也更令迪士尼的股东们忧虑的现象是——广受欢迎的迪士尼内容口碑越来越差。毕竟持续不断推出受欢迎的电影,始终是迪士尼IP产业的水源。

2020年至今,迪士尼电影的几大板块口碑翻车的概率远高于以前。

漫威电影方面,整个第四阶段票房称得上成功的只有《蜘蛛侠3英雄无归》,漫威在这部电影里集结三版蜘蛛侠和一众反派,情怀的巨大加持带来了票房成功,而《黑寡妇》《雷神4》《尚气》《黑豹2》表现都远低于预期,口碑也是一部比一部烂,再加上为了流媒体定制的大量剧集质量也参差不齐,漫威宇宙非但没能弥补钢铁侠、美国队长退出后的空缺,反而陷入了整体的迷茫、赶工、缺乏创新的境地,并在《蚁人3》里达到了顶峰。

迪士尼动画方面,《玩具总动员》的外传电影《光年正传》遭遇口碑票房惨败,全球仅收获了2.26亿美元;《 1/2的魔法》《心灵奇旅》《寻龙传说》《夏日友晴天》《魔法满屋》《青春变形记》等电影虽有佳篇,但比起过去在《冰雪奇缘》《疯狂动物城》《寻梦环游记》中取得的成功而言仍然是乏善可陈的。

所以当下的迪士尼,面临的情况很像收购漫威、卢卡斯影业之前的迪士尼——自己的内容陷入老态,而竞争对手们代表着未来。

“我们的电影不够好,也就意味着里面的角色不受人欢迎或无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从而对我们的业务和品牌都带来严重后果。”艾格在自传《一生的旅程》中写道,“在当时,还没有并购皮克斯、漫威以及卢卡斯影业的迪士尼比现在要小很多,迪士尼动画取得佳绩的压力也比现在沉重许多,因为这不仅关乎品牌本身,更能对公司几乎所有其他业务起到推动作用。”

内容水准的下降,从人事和经营上最终恐怕也要归罪于鲍勃·查佩克对创意、内容的不重视。

外媒多次报道,查佩克上任后逐渐架空了各个影视子公司的自主创意权,这一点与艾格在任时截然不同。卸任时,艾格曾对查佩克以及公司提出建议,核心就是“不要用数据去解决创意的问题”,但显然这一意见没有得到采纳。

大象转身难,但不得不转

在接替鲍勃·查佩克后,从退休生活中被股东拉回台前的罗伯特·艾格需要解决两个大问题:

其一,重新建立迪士尼电影内容的影响力,找回漫威、星战、迪士尼动画等常青IP的价值;

其二,重新定位流媒体业务,停止烧钱模式,进入类似于中国视频平台爱奇艺们的“降本增效”方向。

但说来容易,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具体问题。

比如内容方面,虽然罗伯特·艾格与创意人员的关系更好,但对于鲍勃·查佩克在任时已经基本完成的那些项目来说,补救措施是很难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或许能解释为什么《蚁人3》那仿佛赶工的质量,以及在很多细节上的修改痕迹,以及《小美人鱼》这样极为尴尬、引发极大争议的电影,而同样的“遗留项目”还有不少。

迪士尼一直希望以多元、全龄向的内容和IP成为永远的赢家,目前来看艾格所领导的迪士尼会在内容上同时进行“攻守”——一方面,像漫威电影这样已经陷入疲软期的系列,应该寻求更多回归电影创意本身的进取心态,而不是刻意低龄化,比如《银护3》所做的那样;而另一方面,迪士尼一定会在新系列上谨慎投入,回到自己常胜不败的经典IP上来。

比如年初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艾格宣布就《疯狂动物城》《冰雪奇缘》《玩具总动员》三个动画IP将推出续集电影。

而在流媒体业务方面,迪士尼遭遇的困难会更多。在2023财年第二季度,Disney+流失了400万付费用户,亏损倒是有所减少,因为迪士尼已经在几个月里开启了多轮裁员,5月23日,据美国有线电视网报道,美国迪士尼将进行第三轮裁员,公司预计在本周通知受裁员影响的员工,超过2500名员工恐面临失业,迪士尼累计裁员总数预计超过6500人;

同时,迪士尼方面还宣布将从流媒体平台上删除部分内容,未来将减少流媒体业务中成本最高的内容制作量。

艾格还表示,计划将Disney+和Hulu合并为一个APP,并将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合并后Disney+和Hulu将继续作为独立的服务提供。他还解释称,将这两项服务放在同一个应用中,是为了给公司带来更多的广告收入。

削减内容、裁员意味着迪士尼流媒体很难再扩大用户规模。这与NetflixCEO在2022年的预料完全一致:“要打造一个大规模且盈利的流媒体业务很难,我们预计所有其他竞争对手都会在流媒体业务上亏损。今年整个流媒体行业的营运亏损将超过100亿美元,而Netflix却能够实现50亿-60亿美元的运营利润。”

虽然艾格的策略被多数人认为是正确的,但从现阶段来看,迪士尼还在掉头的过程之中,远没有看到太多成果。

而且还有个急切的问题是找到靠谱的下一任接班人。1951年出生的艾格如今已经72岁,他接替鲍勃·查佩克的任期只有两年,显然只是临时顶上来救火,他的另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寻找新的迪士尼CEO。据Deadline报道,迪士尼首席财务官克里斯汀·M·麦卡锡被内部人士认为是下任首席执行官的首要人选,正是她电话向艾格提议让后者重回迪士尼担任CEO。

除了内容和经营策略外,迪士尼或许也不得不面临一个“理念”上的问题。在过去几十年里迪士尼倡导合家欢电影内容,凭借情感话题的普适性,希望在全球观众收获多数好评,但这一模式恐怕越来越难以赢得真正的情感共鸣。

至少,迪士尼需要更灵活、更有创意、更勇敢地去表达真正的理念,而不是像《小美人鱼》这样只从形式和选角上去触达,却在具体且关键的表达上浅尝即止。

事到如今,你还看好迪士尼未来的电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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