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进入北大,2014年成为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2016年成为知乎新知答主,2022年为中国空间站拍“成长写真”……4月13日,在2023年知乎发现大会上,知乎“灯塔计划”最终获选名单揭晓,他所在团队的“空间站计划2.0”位列其中,获得100万投资。

实现这一切的他,如今才33岁。

他是刘博洋,是天体物理学博士、科普大V、天文摄影师、“科学翻译”、知乎答主……一言以蔽之,一个在科普路上追星星的人。


【资料图】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奔着科普这个目标前进的,但倘若往回看,一切都有迹可循。

让一个孩子爱上天文需要什么?

有时候,不需要复杂的术语、极富感染力的讲演……一台望远镜就够了。

6岁时,父母送给刘博洋一台拉近了人与天空距离的望远镜,让他从此爱上赏月、观星、仰望苍穹。

刘博洋认为,做科普、用通俗的语言“翻译”科学知识,是给普通人搭建通往外太空的台阶。回想起来,他做科普的第0级台阶早在6岁就建成了。

站在儿时那台望远镜的“肩膀”上,“科学翻译”刘博洋开始搭“天梯”。

先有兴趣,之后的一切才能水到渠成——

加入高中的天文社团、考入北大物理学院天文学系、加入北大青年天文学会、主办首届全国天文社团发展论坛、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读研、成为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创办“青年天文教师连线”、前往澳大利亚的西澳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成为科普领域的自媒体大V……

在顺利得像一份优秀简历的时间事件年表里,埋伏着两条并行的线:一条与普通的科研人员别无二致,刘博洋按部就班地求学、升学,成长为天体物理学博士;另一条则枝枝蔓蔓,织成他的科普“网事”,从人人网、知乎起步,解答天文学问题,一步步走向广阔的舞台。

一步一个脚印。“高中天文社对我影响很大,正因如此,我才会进入天文系,并加入北大青年天文学会。”刘博洋说,“天文社是我做科普的第一步。”

通过社团进行科普有其局限性,因此,刘博洋把目光转向了互联网。

在还需要邀请码才能进入知乎的2012年,刘博洋实名上网,成为知乎答主,开始了用图文进行科普的道路。

2013年,在北京市科协举办的“和院士一起做科普”征文比赛中,刘博洋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周忠和的指导下,完成了与古生物相关的科普作品——《失之卵巢,收之碧空》,并获得第一名。随后,他成为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

在多达941条的知乎回答中,留有新手科普工作者的成长足迹——2012年初,他在“黑夜中离月亮很近、西南方的星星与离月亮很远、正西方的星星分别是什么星?”这个问题下,留下了14个字的简短回答:离得近的是木星,离得远的是金星。

那时候的他恐怕不会想到,11年后的自己,仍然是个追星星的人,而且追出了大名堂。

把兴趣变成工作,需要哪些要素?

有时候,不需要复杂的计算、权衡,有一颗坚定的心就够了。

尽管不少人说:“毁掉兴趣的最快办法就是把它变成工作”。但对刘博洋来说,以科普为业、把兴趣变成工作是一件不用犹豫、不曾后悔的事。

“我对于是否要一直做科研,比较纠结、犹豫,但对于做科普这件事情,我没有犹豫过。”刘博洋肯定地说,“我一直很认同科普的社会价值,而且我也一直参与各种各样的科普活动,在刚开始读博士的时候,我还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我要在读博期间尝试多种不同的科普方式,比如写文章、做视频、参与纪录片项目、翻译书等。我最后确实也都有涉猎。”

如何确定前路是对的呢?

除了内心的坚定,外界的声音也给了他鼓励。

“在读博期间,有很多天文学界的老师很喜欢我的科普作品,也有老师鼓励我继续做好科普。不少老师说,‘科学界不乏比你更聪明的学生,但科普领域需要像你这样有科学背景的人加入,促进中国天文科普领域的繁荣’‘科研界可以没你,但科普界不能没你’。”刘博洋说。

全职做科普意味着放弃了科研吗?科研与科普是“鱼与熊掌”吗?对刘博洋来说,他面对的从来就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项选择题。

“科研与科普相辅相成、互相促进。”他解释,“科普做得越好,公众对科学研究的支持就越强,越有助于促进整个科研领域的发展。科研做得越好,搞科普的时候就有更多的素材可以呈现,能让公众更好地感受到科学的有趣和魅力。”

正是基于这一点,刘博洋用做科研的精神做科普,让科学看起来很有趣:当天文摄影师拍彩月、日全食,自主开发光学跟踪程序拍摄中国空间站的特写影像……

给中国空间站拍“成长写真”需要多少钱、多少时间?

2022年,刘博洋“谢邀”,从百元起步,走过10多个城市,拍摄60多次中国空间站,用近1年时间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媒体报道中,他的标签是“自主开发光学跟踪程序”“拍摄中国空间站的12种构型”“天文学博士”“知乎答主”“‘追星’博士”“‘90’后小伙儿”……

在被讲述无数次的“追星”故事里,他总在路上,总是仰望,总有办法。

一切似乎很顺利,然而成功哪有那么容易。

刘博洋团队的成员龟龟记录下他“追星”过程中的许多个崩溃瞬间——无数句“完了,我失败了,又失败了”“坏了,校准已经坏了,我估计这次又找不着了”“今天就是来失败的,很正常”“我放弃了”,才换来手舞足蹈的那句:“好,它来了,我等它过来”“看到了,它(中国空间站)在我望远镜里”。

做科普十多年来,刘博洋经历了科普创作的范式转型——从被动转变成主动,从解读科研相关的热点新闻转向开发创新性的准科学研究项目,科普形式也从图文拓展至视频。

“从为大家讲述科学家如何做科学,到现在带着大家亲自动手一起做科学。”刘博洋总结他的科普生涯时表示,拍摄空间站就是其中一个创新项目,他希望能通过变着法儿地做科普,来传达科学精神,告诉大家:科学也可以好玩、有趣。

在科普路上,少不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刘博洋从科普“个体户”发展到拥有一个自媒体小团队,共同逐梦科普之旅。

今年,他将和清华大学天体物理学在读博士王卓骁、知乎航天领域优秀答主太空精酿、团队运营龟龟一起,向着“空间站计划2.0”迈进。

“我将继续见证中国空间站在太空中的遨游,站在星际大航海时代的开端,我们需要把目光投向广袤的星海,凝望那些远行的航船,共同见证这个伟大的时代。”4月13日,在知乎发现大会结束后,全天只睡了20分钟的刘博洋赶往机场,踏上前往珀斯拍摄日全食的旅途。

和多年前拿到那个开启一切的望远镜时一样,追星星的人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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